徽Hui

*很扯的不负责童话，一定要说的话，也许是🐺x👑

*我已经忘了原来的大纲了，跑偏十万八千里，以后一定修（

送给@君瓷__备战高考长弧中  十八岁快乐♡

 

波特卡斯·D·艾斯也许是风车镇上最不好相与的小孩子，你很难想象有什么人能够亲近他。他像头隐藏在牧羊犬中的幼狼，格格不入又孤寂。但如果你上些心观察，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并不是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而是他自己主动排挤了整个世界。

 

山贼达旦提供了宽敞的阁楼教他栖身，他枕着手，日复一日地注视着头顶的蜘蛛。这天夜里，一张初具雏形的新网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艾斯冷眼看着节肢动物忙碌，伸手敲打屋梁后，他闭上眼，蜘蛛不见了。

 

艾斯不应该见过如此广袤的沙漠，但它出现了，甚至成了他相当长的一段岁月中梦境不变的背景。

 

现在也许是某个地方的正午，艾斯躲在沙丘的阴翳下眯着眼打盹，忽然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穿透了炙手的沙砾：“我是路飞，我们做朋友吧！”

艾斯支起眼皮，他有点起床气，见四下无人，不由地大为恼火：“是谁，滚出来。”

“我们做朋友吧！”声音的主人仿佛从天而降，再次说道。

艾斯看清了他，细软的黑发贴着脸，眼角有道显眼的疤，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上一些。

艾斯还未意识到这是梦，大脑自圆了套说辞使他身处沙漠这件事得以逻辑自洽，但眼前这个自称路飞的家伙一点也没有旅人的风尘仆仆，更何况你实在难以相信一个孩子能独自横穿沙漠抵达腹地。

尽管艾斯有满肚子的疑惑，但他对于交际的厌烦胜过了好奇心，他选择缄口。

路飞屁股挨着他坐下，契而不舍地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艾斯连个余光都不愿施舍，他把头撇过去，看向远方的残垣断壁。

路飞边去掰他的手指边嘟嘟囔囔：“你怎么不理我。”

艾斯不说话，叫人疑心他是某棵仙人掌成精，不过他显然不是。否则路飞一定会吃上一套尖尖碰碰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能用健全的双腿站起来，继续追着艾斯漫山遍野地跑。

 

太阳隐没了，这片无名沙漠里时间的流速显得不太寻常。

“别跟着我。”艾斯第一次开口。

路飞刚刚跌了跟头，没听清艾斯具体说了什么。闻言呆呆地“啊”了一声，随后顾不得满屁股的沙子，全力奔向艾斯，却扑了个空。

 

入目是熟悉的木制房顶，艾斯这才意识到刚刚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梦。他用力睁了睁眼，这感觉说不上好坏，只是梦不该由全然陌生的事物组成，他出身在海岛，更别提从来没见过什么路飞。他本打算忘掉这个不知所谓的梦境，不料第二夜他见到的仍是全然熟悉的景象。

 

路飞正背着他看日出，艾斯尚未想出如何不惊动他的法子，他已经转过身：“你终于来了！”

艾斯没有应声，他垮下脸继续说：“我已经一个人在这里看了56次日出了......”

他还想说什么，艾斯一跃而下，把他抛在脑后。路飞抹了抹脸，就要跟上去，艾斯觉察到了，停下来凝视他。路飞不知怎么的，被他一看也不敢动作，两人僵持在原地，谁都憋着一口气。

随后是艾斯先动了，他又跑了两步，猛一回头就见路飞来不及收势冲出来几米。

他爬起来吹掉手掌上的沙，想装作无事发生。艾斯重新奔起来，他又跟上去。

两位当事人大抵也不明白他们这样的意义，这也许是另一种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吧。

 

这样的在旁人看来稍显幼稚的你追我赶持续了大约三个月。

 

太阳被星群驱走，尽管不明显，但两人的距离好像近了一些。

路飞是个闲不住的小孩，他又挑起了话头：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艾斯多少察觉到了自己梦境的古怪之处，但他没料到另一个当事人这么迟钝。

“不管是哪里，一定离我的星球很遥远。”

路飞无意间透露出的秘密，成为了撬动了艾斯之墙某块基石的最后一锹。

艾斯竖起耳朵，听他边玩着沙边自言自语。

“我的星球有点小了，我不能在上面冒险，尽管我舍不得梅利，但我还是离开了。”

路飞把沙子合拢，但它们不能成形。

“有井就好了。”

他尝试了几次，最后转而在沙地上用指头打圈。

艾斯实在不能辨认他抽象的艺术，只能勉强看出是个半月和圆形的结合。

“这就是梅利的样子，他很大，你想来玩吗？我猜十个你一起也住得下。”

一艘船？这真奇怪。

艾斯抿了抿唇，想要开口。

——他醒了。

 

艾斯几乎是冲进梦中，他第一次担心对方不会在原地等他。他四处搜寻路飞，最后在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沙丘脚下找到了他，然而一同的还有另一种可怖的生物。

“如果你哪天想回自己的星球去了，我可以帮你。”（1）蛇说完这句话，飞快地遁走了。

艾斯拽着路飞连退了几步：“你怎么不跑？！”

“我只是想和他说说话……”路飞有点委屈，“这里没有别人了，不能回去，你又不理我！”最后几乎是控诉。

“不准哭！”艾斯色厉内荏地说。

路飞蓦地收声，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你的家人呢。”

“只有一个爷爷。”

“有我在的话，你就不会寂寞了吗。”

“嗯。”路飞生怕他不信，多点了下头。

“没有我的话，你会很难过吗。”

“嗯。”路飞看起来又要哭了。

“你需要我吗？”艾斯最后问道。

“当然了！”路飞吸了吸鼻涕，“如果没有你，我就是一个人了，那比死还痛苦。”

……

“明明是男人，还就知道哭。以后不许这样了，撒娇也禁止。”艾斯撩起路飞自己的衣角给他擦脸。

“我才不会撒娇，我也不会再哭了！”路飞原地跳脚抗议。

在他们吵闹时总共经历了三次日落，这片荒芜沙漠第一次如此有人气。

 

艾斯醒来费了点时间适应光线，随后到镇上，斟酌着向萨博提了这事——那是他海贼寻宝活动中最默契的搭档，近来有晋升成朋友的趋向。

“艾斯，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呃——了好多？”萨博听完沉吟了一下。

“呃——是什么你说清楚点。”艾斯脑袋里的线团打了结。

“你变了。”萨博半天就憋出三个字，招致艾斯的一通乱拳。

 

这天的梦里只有一片金色的麦田。

一只狐狸在艾斯身边踱着，随后跳到他的肩上。

“萨博？你……”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认出了来者。

“你被驯服了。”狐狸打断他。

“什么？”艾斯挥开扫到他鼻尖的大尾巴。

“你被他驯服了，不是吗？”狐狸舔了舔爪子。

“你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你眼中的世界已经不同，当然你也要承担某天会掉眼泪的后果。”狐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消失在麦浪间。

 

艾斯开始整晚整晚地陪他新认识的外星球小王子，他们去到了任何你能想象的角落冒险。梦境的背景不再是单一的、无尽的沙漠，有时是物产丰沛的丛林，有时是神圣巍峨的雪山。两个孤独的个体跨越万千光年，在一个诞生于阁楼的梦境中找寻到了举世唯一的彼此。

 

某天艾斯背着萨博从他们共同的海贼基金里拿了颗看起来富蕴着海洋气息的石头，它是透明的、尖锐的，艾斯花了几周的时间把棱角一点点磨去，他想把这个送给路飞，他觉得合适极了。

 

他抱着那块小小的石头沉沉睡去，但他很快意识到它大概并没有能跟他一同入梦。

他把裤兜掏了又掏，有点脸热，为了证明他并不是大放厥词，他努力向路飞用言语还原那颗石头，它确实应该是存在的。

“那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啦。”路飞挠了挠脸。

“你要走了？”艾斯有些猝不及防。

“才不是，我是要去到你身边。”路飞跳到艾斯身上。

“不要又摆出这副表情嘛，艾斯你该多笑笑。”路飞去扯他的嘴角。

“我很快就会回来，而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的星星会一直陪着你，你的星星也会陪着我。”

“我的星星？”艾斯疑心自己听岔了。

“是呀，你的星星，他正围着我的星球转呢。”路飞试图指给他看。

“今天太亮啦，每颗星星都在欢笑，但是这也不错，你眼中的每颗星星都有可能是想念你的我。”他居然得意起来。

“我很快就回来，我保证。”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路飞失约了，其实艾斯并不想称其为失约。也许只是他们外星的时间观念与我们不同，他想。

尽管艾斯宽慰自己，却仍不可避免地一天天地消沉下去，他像是某个故事里被封进大海里的恶魔。

路飞消失的第一年，恶魔艾斯对自己说：他要是在这个世纪里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他，让他一辈子都有吃不完的肉。第一年过去了，路飞没有来救他。

在第二年开始的时候，艾斯想：要是路飞在这个世纪里救了我，我必须报答他，替他挖出地下所有的宝藏。可路飞还是没有来救他。

到了第三年，艾斯对自己说：路飞要是在这个世纪里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他，满足他的所有愿望。路飞仍然没有来找他。（2）

恶魔艾斯寂寞了三年，他感到很生气，于是发誓：他要是现在来救我，我仍要爱他。

 

这晚是第三年与第四年的交界，等过了零点，艾斯就要十八岁了。

艾斯床头还摆着那块石头，月光与星辉同时赐下祝福。艾斯久违地做了场梦，他在深邃的浩渺里漫无目的地漂泊，直到群星指引着他降落至一颗小行星，上面别无他物，只种着五朵玫瑰。

他好似忽然有了预感，整个灵魂都战栗起来，他撇过头，脚下的星球正围着另一颗星球公转——那颗星上孤零零地泊着一艘挂着羊头的船。他挣扎着醒来，奋不顾身地奔向海滩。

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彗尾从他头顶划过，他追过去看，他的小王子就蜷缩在那个小小的陨石坑里。艾斯屏住呼吸，拼命平复他凌乱的呼吸和鼓噪的心跳。路飞眼睫颤了颤，唇形翕动，看起来是醒了，却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艾斯！生日快乐！”路飞松开他攥得极紧的掌心，“我来把我的星星和我一起带给你啦。”

 

 

  注（1）：出自于《小王子》

  注（2）：原型《渔夫与恶魔》

*五朵玫瑰的花语是：“与你相遇，由衷欣喜。”

想说的之后再编辑，先把文发了吧，我一滴也没有啦！